本文转自:水母网
文
孙文华
年元旦,烟台终于结束了不通火车的历史。正在烟台四中(后来的一职专)读初中的我,还和同学们一道,参加过通车庆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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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车当年,赶上我初中的最后一个寒假。学校用学生证为我们买到了半价火车票。我的车票是到楚塘站,一角五分钱。
平生第一次坐火车,我兴奋得东张西望。列车开动后,广播员开始报沿途站名及停车时间,列车员推车沿走廊卖酒和食物。我见到了面包,一张车票只能买一个,三角钱,像个黄色的小枕头,香味扑鼻。我立马掏钱买了一个,舍不得吃,打算带回家。
火车在珠玑短暂停车后逐渐加速,转眼跑到北上坊一带,刚到玉树庄大桥,还没等坐过瘾,就听到了到达楚塘站的播音。
爷和婆(祖母)见到我回来,非常高兴。祖孙三人平生第一次品尝了面包,香甜、松软,且有嚼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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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以后,坐火车就成了寻常事。
有一次坐火车,我的行李居然是二十斤煤。
那是上世纪50年代末的一个冬天,我姥娘在福山楚塘村独居,冬季取暖困难,想从市区捎点煤。那天,我找了两个小麻袋,各装了半袋煤,用绳子揽起来,往火车站背。
从住地白石村到火车站足有三里路吧,煤可是实在东西,看起来不起眼,背起来却死沉。走一段路,就得捡个有台子的地方(容易起身)歇一会儿,换换肩。
姥娘见到我是既高兴又心疼。这点煤烧不了几天,只在风雪冒烟的天气,她才舍得烧烧炉子。
年初秋时节,烟台皮革机械厂的毕厂长派我领工友孙乃疆到青岛看病。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。
火车离烟大致是朝西南方向开的,在蓝村换车头后,又折向东驶去,黄昏时抵达青岛郊区,至于天黑后朝什么方向进的市区,就不得而知了。
当时我在中山路附近找了个澡堂子住下了。第二天一早上街,怪了,一看太阳竟挂到西边天空。一路转着向,滋味真难受,住了四五天,始终没调整过来。
回程是白天,仔细观察,原来是因为铁路随海岸线转了许多弯,但直到列车到达蓝村,我才调正了方向。
年初,我们烟台皮革机械厂接到地革委的紧急任务,给莱阳拖拉机厂配高压油泵。为了在春节后能及时投入试制,厂里安排各工种共六人参与,包括领队装配车间主任郝本臣、铸工于文楠、车工李长安和牛新友、铣工王福海和我(钳工),大年初二就出发,到武汉液压件厂学习。
当时,火车上的盒饭卖六毛钱一盒,谁也舍不得买,食物都是自带。我准备了些地瓜干馅“豆饽饽”、小炸鱼、咸菜和几个苹果。大伙为赚几个出差补助,都买硬座通票。
初二晚上,先到济南。春节期间,旅客很少,全车厢就我们六个人。一路上除了在济南、郑州倒车耽误些时间,其余三十多个小时,全是在车上度过的。经过几千里的颠簸,在初四下午四点到达汉口。回程坐江轮取道南京,再改乘火车,抵烟时已是元宵节的前夜。